作者：郑州/许雄志       来源：《收藏》2017年2月

唐代吴融在《古瓦砚赋》中云：“勿谓乎柔而无刚，土埏而为瓦。勿谓乎废而不用，瓦断而为砚。”三国是曹操为揽二乔而兴建之邺城铜雀高台，相传所用砖瓦之土料皆经过澄滤，并在土料中加桃油、黄丹、铅、锡等添加剂烧制而成，质地细腻，坚实如铁。以铜雀台瓦改制之烟台者不渗水，易发墨。

古砖瓦砚

从各朝文献记载看，历代文人莫不以得铜雀台瓦砚为殊荣，他们中有宋代之米芾、苏轼、王安石，元代的赵孟頫、柯九思。明代的严嵩、文徵明，清代的金农、阮元、张廷济、陈介祺、端方、吴昌硕，以及近代徐世昌等。好古敏求的乾隆帝在《西清砚谱》卷一中即收录铜雀台瓦砚六方，卷二又收录汉砖砚四方，且列为砚林精品。

以古砖瓦改制为砚，发端于唐而兴于宋，明清两代尤为盛行。乾嘉时期金石考据大兴，出土古代砖瓦众多。以古砖瓦改制为砚并于砚侧四周题刻纪咏，成为砚林时尚。出土之秦汉魏晋古砖瓦年代久远，砖瓦之上多有图案和纪年文字，历史信息甚为丰富，极具观赏和收藏价值。且出土之古砖瓦多质地坚实细腻，宜为砚材，文人雅士青睐有加，目前传世之砖瓦古砚也多以乾嘉以来者多。近30年来，文艺复兴，书画金石、琴棋香茶之雅渐为人们生活中的一部分。以前的砚客多以持有端、歙名坑名石为傲，近年则多以残瓦古砖雕琢题铭，改制成砚为时尚。古砖瓦砚大朴古拙，其图案与纪念等独特的内涵和历史文化信息是端、歙名坑不能与之相比的。

古之制砚，虽有箕、抄、太史各砚式，多以“器用为上”为准则，将砚石裁切或方或圆。而古砖瓦则与之不同，许多古砖瓦出土时即已残损，图案铭文弥足珍贵，古不可与通常石质砚材等同视之。改装古砖瓦砚有几个不宜：一是过度追求繁缛纹饰。刀工过繁则伤及古砖瓦上的团和铭文，与古砖瓦之古朴不相匹配。二是太过随意。只开个砚堂以蓄墨用，虽原貌在，但显得简陋，文心巧思不够。三是古砖瓦砚侧题记铭刻过多。只字片语已经深远才恰到好处。

不同造型的古砖瓦砚

        吴昌硕极喜好古砖瓦砚，曾有诗云：“缶庐长物唯砖瓦，古隶分明宜子孙。卖字年来生计拙，商量改做水仙盆。”作为一代宗师，他曾篆刻过“道在瓦甓”的印章，又留下了“食金石力，养草木心”的格言，可见秦砖汉瓦这样的金石文字对书法篆刻艺术的浸润，以及制作赏玩古砖瓦砚这样的文房雅玩对于书家印人心灵的滋养是不可或缺的。